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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章.破碎的魔法穹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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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知館坐落於迪洛特的中部地區,起外形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公館,其間大概有五百到八百名學員。全知館的主色調是金色和白色,從遠處看就像是一座金光閃閃的宮殿,其中最讓全知館自豪的,大概就是他們那個精心制作的魔法穹頂了。全知館的高度可以媲美一座小山,細數下來有三百層,各樓層的房間走廊呈環形,緊貼著四壁建造。在建築的最中央,則是特意留出的貫通空間,這樣的建築設計,為的就是凸顯他們的魔法穹頂。這樣解釋可能更清楚一點:站在全知館的一樓大廳擡頭看,第一個看見的就是魔法穹頂。

全知館的魔法穹頂一共被施加了一千七百種魔法,它能夠隨時隨地的產生變化,讓學員們體會到各種不同的景觀。除了好看外,魔法穹頂還具有很大的實用性,想想看,一個隨時都能看到的巨大告示板,還有比這更好的宣傳工具嗎。同時,魔法穹頂也是一件強大的防禦魔導器,就像迪洛特的一句童謠“入侵全知館,穹頂不如大門好”,在這樣強力的防禦下,全知館甚至不在二百層以上安排守衛……當然了,魔法穹頂成為全知館驕傲的原因還有很多,其中最主要的還是它的象征性。“知識可以創造天空”,魔法穹頂就是被知識創造的天空,它高高在上,統禦一切,是彰顯全知館至高無上精神的強力象征……不過這一天,全知館的驕傲完完全全的被粉碎了。

那是一個很普通的日子,全知館的魔法師和學徒們像往常一樣做著各自的事情,但館裏的氣氛卻難免有些緊張。前一陣子從王宮傳來了關於王位的新規則——選王正式開始,任何一位皇族血統的繼承人都擁有繼承王位的資格,下一任繼承者由繼承者們一同決定。這條例對全知館來講有三個意義:第一,這一規則廢除了長子繼承制,全知館支持的二皇子可以名正言順的繼承王位,人民也會更加信服。第二,競爭對手一下子由大皇子一人變成了六人。第三,王位由繼承人商議內定……七法塔之間將要爆發一場全面的內戰。

與克瑞維亞的戰鬥過去了還不到半年,現在又要迎來一場七法塔之間的內戰,不得不說,全知館裏的緊張氣氛已經到了極點。而就在這種氣氛下,毫無征兆的,魔法穹頂破了。究其原因,是一只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巨大白龍。

根據目擊者的證詞:一扇門突然出現在了魔法穹頂中央,隨即,從門裏鉆出了一只白色巨龍。全知館的占地面積很大,但這只白色巨龍似乎更大,他扇著翅膀懸浮在空中,直接毀掉了全知館二百六十以上的全部樓層。白色巨龍的情緒似乎很亢奮,不斷的發出怪異的聲響,還不時向四周吞吐這白色的龍息……雖然沒有刻意攻擊全知館的學員,但巨龍的這些舉動依然造成了上百的傷亡。

全知館的守衛部隊迅速集結,試圖控制住這只大的嚇人的巨龍,但還未等守衛準備完畢,巨龍就離開了。是的,撞破魔法穹頂離開的。穹頂片片碎裂,灑落在大地上,全知館的驕傲也在這一刻完全粉碎。所有人都楞在原地,無神的仰望著天空。惱人的藍天,在這片天空下,他們看到了一種無法超越的力量。藍色的天空就是對他們最好的嘲諷,想要遮蔽天空?你們差遠了。全知館的精神隨著巨龍的離開完全粉碎,來自遠古的自然力量讓他們失了神,這跨越時間的壯絕景象,將永遠銘刻在他們心裏。

巨龍成功的吸引了絕大部分人的註意力,沒有人註意到那個隱藏在龍翼下的黑影,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。借助白色巨龍大鬧全知館的時間,薩蘭從半空中滑下,穩穩的落在了全知館的二百一十六樓。把寶庫出口開在全知館造成了預料之外的好效果,借助白龍無意間為他爭取來的時間,薩蘭帶著焦巴混入了全知館內部。

不管巨龍剛才的表現是因為獲得自由的興奮,亦或是被薩蘭利用的憤怒,這一連串的事故都對薩蘭達成目的有很大的好處。當然,這些事故也能無意間幫了一些其他的人。薩蘭沒有直接用魔法飛行,他小心翼翼的滑翔在全知館的樓層之間,尋找他要的東西。由於巨龍的關系,本來常駐下層的守衛全都聚集在了頂層,薩蘭一路上風雨無阻,不知不覺中,他到達了全知館的一樓大廳。

在這一次的事故中,薩蘭認識到了全知館的危險性,幾百年沈澱下來的知識的確過於可怕。如果薩蘭還沒有去過永生之地,那他這一次絕對的兇多吉少。另一方面,這一任全知者也是個危險人物,即使只見過兩次,薩蘭也可以摸清他的性格——唯利是圖,睚眥必報。如果不趁這一次機會除掉他……那薩蘭就危險了。

薩蘭看著手中的新魔杖真理,這是一根一人高的魔杖,對於現在的薩蘭未免有些高了,讓他不得不用雙手操縱。魔杖看起來像是金屬制品,但實際上摸起來更像是木頭,這種舒適的觸感是薩蘭從未見過的,就像……就像這根魔杖是為他定做的一樣。魔杖頂端是類似於半月的裝飾,周邊是一些蘊含著強大魔力的寶石。整根魔杖都散發著強大而古老的魔力,其中蘊含的魔法陣,就連薩蘭也看不透。

得到這根魔杖,是薩蘭此次敢於挑戰大魔法師的主要原因,是的,這根魔杖就是這麽強大。但相對的,憑薩蘭現在的力量還遠遠無法發揮出真理的真正力量,他需要一個幫手,強大到能夠幫上忙的幫手。而要獲得這位幫手的幫助,薩蘭還需要準備一些小小的誘餌——比如說找到全知館的藏寶庫。

由於魔法穹頂的存在,全知館守衛的主要活動範圍都在二百層以下,這為薩蘭排除了不少樓層。而在這些樓層中,守衛最嚴密的還要數一層,把寶庫安排在守衛最密集的地方,這再合理不過了。不一會兒,薩蘭就摸到了一間裝滿書本的巨大房間,房間入口用迪洛特古語寫著圖書室三個大字。

薩蘭進入圖書室,他要找的東西當然不在這裏——沒人會把幾百年獲得的知識明目張膽的擺成一排放在書架上。由於巨龍的影響,圖書室裏空無一人,薩蘭單手握著真理,用魔杖低端敲了敲地面。無形的光圈從薩蘭敲擊的地方散開,漣漪一般向房間四周擴散。這是一個簡單的偵測魔法,最簡單的,稍微高級一點的魔法就可以把它阻斷,所以很少有人使用它。但實際上,世界上不存在沒用的魔法。

由於過於低級,沒有人會針對這個魔法進行相應的屏蔽研究——畢竟隨便一個防禦魔法都能夠抵消它。但需要註意的是,屏蔽與抵消並不是一個概念。簡單解釋起來,屏蔽會讓魔法直接穿過目標物,而抵消卻會完全消去這個魔法。如果這樣說還難以理解,不如換一種說法:當這種魔法在某一點消失的時候,那麽那一點往往就存在著你要找的目標,畢竟沒人會在自己家裏隨便放防禦魔法。

很快,薩蘭就找到了他需要的消逝點,同一時間,房間外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。守衛快要回來了,但現在還不是暴露的時候。薩蘭迅速飛到難測書架的五百六十二層,用手取下了第六十七本書,一個小巧的魔法陣就在後面。在克瑞維亞模仿迪洛特制造放出火焰的槍支時,迪洛特也模仿他們制造了能夠驗證虹膜的魔法陣。外面的聲音越來越近,薩蘭揮動真理,放出了一個制幻魔法,混淆了魔法陣的感知。一陣奇異的光從魔法陣上射出,纏上了薩蘭的身體,一個守衛在這時走了進來。薩蘭向著書架走去,徑直穿過了墻壁,只留下不敢相信的守衛揉著自己的眼睛。

墻壁後面是一個與圖書室類似的房間,只是要小上不少。這個房間與全知館明亮高貴的整體風格完全不相符,破裂的墻壁上掛著泛黃的照片,幾只蠟燭發出昏暗的光,把薩蘭的影子拉的很長。借助昏暗的燭光,薩蘭看到了位於房間四壁的扭曲書架,上面擺著一本本老舊的書本。從書脊上看,這些書都是手寫的,用古老的棉線裝訂在一起。很顯然,這就是全知館的藏寶庫,裏面裝滿了歷代全知者從白龍那裏得到的知識——那些被他們用來收買人的偉大而古老的知識。

薩蘭一邊在書架上四處翻看,一邊找著自己要……或者那個人想要的東西。根據出身和戰鬥方式,薩蘭對那個人渴望的東西有了一個大致的印象。他相信全知者沒有那麽守信,雖然自己在寶庫裏呆了不少時候,但全知者絕不會這麽快交出自己的知識。也就是說只要自己拿到那個人所需要的知識,就可以代替全知者與那個人交易,換句話說,只要找到正確的物件,薩蘭就可以獲得那個人的幫助——那個來自赤沙堡的叛徒。

很快,薩蘭在這不大的房間裏找到了自己要的東西。受房間裏魔法的限制,這個房間隔絕一切空間類魔法,想要從這裏帶東西出去的唯一方式就是使用雙手。雖然遺憾,但為了之後的行動,薩蘭不得不放棄帶走所有手寫本這個想法。他在書架上設置了幾個魔法陣,走出了這個小房間。

是時候去見見那個叛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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